朱延平为台湾1980-1990年代最重要的喜剧电影导演之一,他凭一人之力垄断了半个台湾影坛的票房十多年,他也是被台湾影评人修理得最惨的一个导演,作品高达百余部。由于拍片风格跟香港导演王晶相似,以商业喜剧、三级片为主,而票房也都辉煌过,故有“台湾的王晶”称号。
朱延平外号“台湾东方不败”,过去15年来的台湾贺岁片全出自他手,他的《七匹狼》是台湾最早的商业青春电影,王杰、张雨生都是从那部电影起家;《新乌龙院》是台湾票房最高的电影之一,捧红了两个童星释小龙、郝邵文,他俩在四五年时间里主演了十部电影,仅在台湾就创造10亿台币票房。不过,此人新世纪作品堕落多年,今年《新乌龙院》还没热映,就根据资料看看他生涯!
朱延平的入行经历是娱乐圈盛行的桥段,因为仰慕一个女星,在上大学阶段扔下书包去做临时演员,偶像没能看见,却装了一个多小时的死尸。女星是上世纪七十年代的侠女徐枫。死尸装的很认真,被当时的导演林光真欣赏,请他做场记,从此入行,多年后,他和徐枫成为朋友,说起这件事,一干人大笑不止。
从场记、副导演,再至导演,到了1980年,朱延平才第一次坐上导演椅,一部低成本制作的情景喜剧《小丑》意外地得到千万台币票房,铺下了朱延平卖座导演之路的第一块砖,同时也带出了台湾当年最卖座的演员“许不了”。朱延平回忆起他多次感叹许不了那时候比周星驰还红十倍,只要有他观众就抢票进场。
随后,朱延平与许不了这对喜剧搭档开始了往后十多部系列电影合作,《大人物》、《天生一对》、《红粉兵团》、《迷你特攻队》,这些电影为当时的台湾电影市场带来了一股喜剧旋风。
两位制造喜剧的人的命运却是悲剧,许不了红了三年后死了,是被黑社会逼着拍片,打吗啡过量致死。这是现实版的黑社会,导演朱延平也难逃噩运,他被黑社会挟持着一部又一部地拍片子,成为黑社会的造钱机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在香港和台湾,电影最红火时投资电影也成为了黑道势力的赚钱途径。大部份的卖座电影都几乎是黑金投资,电影工作者变相成了为黑道打工。
据朱延平自曝,早在80年代前期,由于他的影片票房接连大卖被黑道大哥相中,然后开端了长达18年被黑道押着拍影片的为难阅历:“他们要我一年拍8部我就拍8部,那时满脑子只想着怎样才干卖座,否则会生命有危险。”在这18年里,他总共拍照了100多部影片。
据台湾媒体计算,朱延平的拍片量相当于其时以侯孝贤、杨德昌为首的四五十位艺术片导演十多年拍片量的总和,所以说朱延平占有了其时台湾影坛半壁河山一点都不为过。
除了喜剧片,朱延平还涉足军教片、女性动作电影、文艺悲剧、艺术电影等,1989年拍出台湾首部青春偶像电影《七匹狼》。这部电影是很多日后红遍两岸三地的歌手银幕处男作:如王杰,张雨生,星星月亮太阳,东方快车,和邰正宵。王杰、张雨生日后大红大紫都感激此片为他们打开了一片新天地。
朱延平可能是最多产的电影导演之一,有时,为了赶工,有一年导过八部电影的经历,提及这些电影的名字,连他本人都很陌生,因为片子实在是拍得太多了,他也因此获得了“烂片之王”的称号。这些,与他受黑社会的挟持不无关系。
1990年,他拍出了至今最为人赞颂的电影《异域》。《异域》的作者是台湾文学大家柏杨。柏杨云行到泰国北部,发现了一大批国民党军人因国共战败后未能及时逃到台湾,被迫进泰国北部,做当地的开荒牛。柏杨写出了这段历史,很多人看得流泪,而柏杨亦因而被关进牢,直到柏杨被释放出来,这段历史才在香港多份杂志出现。
朱延平做资料搜集时,才知道这批中国人有些穷困无比,连吃也不够,有些被迫贩毒,这群人为生存,要对抗缅甸及泰国方面的袭击,所以他们随时带着妻儿子女打仗。他们是世上最凶狠的不怕死战士,因为他们已输无可输,打仗的唯一目的,只是为求生存。
这批人对台湾政府充满了恨意,他们当年为国民党出生入死,却一次又一次的被出卖,沦落至现在只为生存而挣扎,他们有些甚至是黄埔军校的高级军官,真实的材料感动了朱延平,他很想拍出来这部片子,但当时黑道投资人并不看好这部片子的赚钱能力,朱延平答应再拍一部卖座喜剧电影才得以操刀拍摄这部电影。
这部电影云集柯俊雄,谷峰,刘德华,郎雄,斯琴高娃等大腕,此片一上映哄动台湾。当罗大佑那首名曲《亚细亚的孤儿》在影院响起时,许多老兵被感动的痛哭流涕,台湾影人称这是台湾电影史上一道难忘的风景线。
但是他这部片子在台湾金马奖上却颗粒无收。其中主要的原因是朱延平是众所周知的商业片导演,当时评奖人的口味更愿意选择文艺片,而且可以照顾侯孝贤等文艺片导演。
后来,他跟梁朝伟、吕良伟、关之琳、林志颖合作《异域2》拍得很差,却意外获得提名逆战影评,从此也给朱延平带来不少打击,他更加专注于商业片。
他永远记得,1989年他的《傻龙出海》对上侯孝贤的《悲情城市》,票房一开竟只有侯导的1/10,没败过的他当晚在淡水河边坐了一晚,无法面对任何人。但久了之后,“其实也就皮掉了,了解这是常态了,一切都是过眼云烟。”
身为台湾最佳商业片导演的朱延平一直在高呼:“我是一个人在战斗”!90年代他分别制作了《火烧岛》《好小子》《笑林小子》等系列继续保持卖座神话。但台湾电影的末日来临让他大叹“情势比人强”如今台湾电影市场被美国电影八大“联军”攻陷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实,台湾本土电影工作者提起此情况无不摇头叹息甚至骂街,当年许多电影人都为此强烈呼吁政府类似韩国的本土电影保护法。
可是政客们因政治利益和无知短见把市场拱手让给了番邦,许多电影人接受逼不得已接受政策,拿政府资助、走艺术路线、商业电影几乎真的只有朱延平一人在“血战到底”。侯孝贤,蔡明亮等等导演的艺术类型片子虽然有扬名海外,但整体放弃商业电影的致命结局就导致如今一部能卖座的台湾本土电影都不斗不过一部好莱坞烂片。因为影院老板怕得罪大片主后下一部热卖片拿不到拷贝。
对此早有预见的朱延平一直提倡台湾电影商业化,从未得到过金马奖青睐的他在各方面都与香港的王晶导演不谋而合。他回忆有一次王晶上台湾电视,说电影应以娱乐为先,就被无数人打电话到电视台臭骂,“像你一样拍《赤裸羔羊》也毫不知羞吗?”
直到台湾的艺术电影实在太少人看了,连侯孝贤的《戏梦人生》也惨败。而一众台湾片商在港片疯狂涨价后却焦头烂额,台湾人才开始了解,他们需要有自己的娱乐电影,而电影绝不应抗拒娱乐,处处以电影改变社会,移风易俗,背着这一大堆使命的,只会令电影难以生存。
说起程小东,朱延平说:“那个时候香港的电影都是这样拍的。跟演员的沟通都不必了,也没有时间跟你沟通。连动作指导程小东都一样,他只给《九尾狐与飞天猫》做武指14天,剩下是他徒弟拍,14天是一个开场,中间打一场,最后大决战,就三场戏,他拿很高的酬劳,14天拍不完就没了。我第一次跟他合作,他一来就先让徒弟马玉成吊钢丝,自己跑屋里睡觉。我一想,在这里打呼噜那么贵,怎么行?但是他已经三天三夜没有睡!”
善于拍摄商业片的朱延平,期初就打算用一套布景拍摄两部作品,而面对《新流星蝴蝶剑》的失利,朱延平更是亲自上阵,执导拍摄《剑奴》。
对于商业片的敏锐嗅觉,让朱延平将《剑奴》定位在了风月片的领域之中,更是换掉了梁朝伟、王祖贤、甄子丹、杨紫琼等一批大咖。为了缩减成本,朱延平将《新流星蝴蝶剑》中一些片段直接进行剪辑使用,只是简单的补拍了一些必要的剧情。《剑奴》由莫少聪、陈宝莲、楼学贤、倪淑君等人主演。
《剑奴》的故事将《唐朝豪放女》与《新流星蝴蝶剑》进行了融合再创作,楼学贤饰演的“杀手独孤云”身上,就有《唐朝豪放女》中“崔博侯 ”的影子。《剑奴》虽然出现了许多香艳的场面,但影片基调一直都十分悲怆,主题曲《英雄的黎明》更成为了一首经典,1995年古天乐、李若彤版的《神雕侠侣》也借用该曲为剧情配乐。
《剑奴》上映后,与当初的《东成西就》一样,创下票房佳绩。《剑奴》虽然以香艳的风月场面为卖点,但因莫少聪、楼学贤等人的精彩出演成为了银幕之上永恒的经典。
朱延平还有一大功劳即是成功的捧红了释小龙、郝劭文两大童星,1993年,朱延平无意间在一个果汁广告中看到了机灵生动、年仅3岁的郝劭文,与他签约,继而又在内地相中了“武功高强”、刚满5岁的释小龙。
同年年末,朱延平为两人量身度做了《笑林小子》系列,其中《笑林小子2新乌龙院》在台湾上映后夺得2.6亿台币,发明了台湾影片票房奇迹,而释小龙、郝劭文也于一夜之间变成红遍两岸三地以及东南亚的童星。
以后的四五年时间里,释小龙和郝劭文两人总共协作了十部影片,仅在台湾就发明了近10亿台币的票房,可是由于朱延平过度重复释小龙和郝劭文二人千人一面的喜剧个性,令观众审美疲劳,最终导致票房一厥不振,1997年,拍完《哪吒大战美猴王》后,释小龙、郝劭文这对火爆荧幕的伙伴宣告各奔前程。
1993年18岁的徐若瑄原本以清纯女星出道,不料光靠外表维持不了新鲜感,她在公司建议下改走性感路线,拍摄了大量性感照片,由此人气大涨,并前往香港跟朱延平导演拍摄了“天使三部曲”(《赤裸天使》+《魔鬼天使》+《终极猎杀》)从此跻身三级片女星,引发轩然大波。
当时,媒体离经叛道的指责,“不良少女”的讥笑,曾将徐若瑄团团围住,也令其遭遇出道以来最大的危机。徐若瑄事后曾称:“其实拍写真集我妈妈和我都不同意,我挣扎了大概3个月。后来我觉得,这是一份表演工作,一个演员从头到脚都可以用来表演,我们不偷不抢靠自己努力,所以就答应做了。”
在那样疯狂赶工的年代里,香港和台湾的电影逐渐没落了,一方面是粗制滥造的片子太多,伤了大众的口味,另一方面,好莱坞片子大量涌进来,挤压得本土片子根本没有还击之力。
2001年,台湾加入WTO(世界贸易组织),取消外片58个拷贝限制以及电影院放映外片的相关限制,这同时也宣告了台湾向好莱坞全面敞开怀抱。台湾电影市场果如当初预料,成为好莱坞的托拉斯垄断市场。朱延平的新片上映,经理朋友只能将他的海报贴到影院电梯的地上,朱延平调侃:“如果有个观众坐电梯时正好鞋带松了,弯腰系鞋带的话,可能会看到我的电影海报。”
2000年后,朱延平尽管还有作品问世,但票房已经急剧下滑。来自维基百科的一个数据是,2004年他导演的电影《人不是我杀的》,创下台北市总票房仅有2280元新台币的最低纪录,换算当时台湾电影票价,约仅有10人左右观看。
渐渐地,台湾电影市场彻底萎缩,黑道大哥再也不逼朱延平拍片,因为他们都改行炒股票去了,“没有钱赚的地方是不会有黑社会的”。朱延平终于可以随心所欲的拍片,市场却没有了。
2005年的电影《一石二鸟》,创下台北市首周票房只有13830元新台币的纪录,换算当时台湾电影票价,约仅有58人观看,但内地票房开出6000万新台币的红盘。
这也是朱延平瞄准内地市场的一个主要因素,内地市场人口基数大,做电影不能忽略了内地观众,这是朱延平近几年来频频参与内地贺岁片竞争的主因。
2005年,他带来了由台湾搞笑天王吴宗宪主演的《一石二鸟》,尽管有超级无敌烂片之称,但在内地,也有了不错了市场回报,这让朱延平意识到,内地市场是一个巨大的吸引力。
2008年2月7日,朱延平筹备了几年的奇幻体育动作片《大灌篮》上映,这部电影阵容庞大,主演是周杰伦、蔡卓妍,虽然剧情也是爆烂,但好在整部电影的叙事还算流畅,画面和特效都算是制作精良,影片最终在内地收入票房1个亿,这部作品让朱延平再度迎来事业第二春。
2009年12月9日,朱延平再度携手周杰伦拍摄的《刺陵》就没有很好的效果,影片中虽然也汇集了苗圃、林志玲、陈道明等明星,当时还是很大阵容。
但一是由于影片整体的剧情出现很多漏洞,二是因为电影的档期选的不好,只比张艺谋的《三枪拍案惊奇》早一天上映,从而导致没有了足够的放映空间,《刺陵》最终在内地市场收入近7000万元票房,赔了!
《大笑江湖》虽为大陆贺岁档量身订做,请出赵本山、小沈阳师徒档挂帅,但片中尽是朱延平用心放进的台湾元素,除林熙蕾、吴宗宪、小小彬等台湾演员外:“我带小沈阳到阿里山、南投、野柳、十分寮瀑布取景,把陈升的《把悲伤留给自己》放进去,我就没去黄山、九寨沟。我们赚那边的钱,回来茁壮自己,难道不好吗?”
这部电影虽然口碑奇差,却轻松过亿,也给朱延平的贺岁之旅打了一剂强心剂!
《新天生一对》是一部改编自1984年台湾电影《天生一对》的合家欢贺岁喜剧电影,该片剧本在朱延平导演、九名编剧的上百次修缮后才完成。当时,这部周渝民、陈嘉桦、杨幂、小小彬等主演影片讲述了讲述了一段欢乐、感人的合家欢故事。
在台湾上映不到4天,票房已逾1000万新台币(约260万港元),力压同期由周杰伦主演的《逆战卡盟》,成为冠军。在中国内地公映三天,高达80%的上座率力保影片单日票房连续杀入前三甲,仅次于《大侦探福尔摩斯2》和《逆战卡盟》。
虽然没有以往朱延平导演的精品水准高,却也是他近年最好的作品了。
而在创作《大宅男》的过程中,朱延平不仅发动整个团队搜集网络上最新潮、最搞笑的段子,还倾囊而出解密了“小金库”,奉献出许多自己积攒多年的私房笑话。为这个电影搜集了1000以上的笑话。
被称雨神的萧敬腾,第一天进剧组就下雨,导演没少发愁每天都要花很多时间躲雨!《大宅男》是台湾大导演朱延平继《大灌篮》、《大笑江湖》之后的又一部大字辈喜剧片!不过,这部片尽管还能看,2014年7月10在中国大陆上映首日排片不足5%,首日票房收入仅为170万元,11日宣布撤档,这也是朱延平导演最后一次在院线热映的作品。
《新乌龙院之笑闹江湖》取材自敖幼祥的经典漫画IP《乌龙院》,由朱延平执导,讲述了新任长眉师父带领一众徒弟在乌龙院内发生的一系列啼笑皆非的乌龙囧事。
暑期档一直以来就有“国产电影保护月”的称号,但今年《我不是药神》的大爆让暑期大盘的形势开始变得微妙起来。之前要和《我不是药神》同天上映的《爵迹2》就曾宣布因为“制作原因”撤档。
朱延平说,现在台湾电影最大的优势是多元化逆战影评,有很乡土的《大尾鲈鳗》和《总铺师》、也有惊悚片《失魂》、甚至艺术片《郊游》,类型非常多。然而朱延平认为,台湾的本土电影已经够多了,他更希望台湾电影能走出去,拍出能被整个亚洲,特别是大陆市场接受的电影。
尽管有人批评这样台湾电影会“香港化”,失去本土特色,但他认为,如果台湾电影走不出去,会变得像新加坡一样,相比起来他宁愿台湾像香港,至少香港还有杜琪峰、王家卫这样的导演。朱延平也很庆幸,台湾年轻一辈的导演已开始注意大陆市场,像陈正道和钮承泽都开始拍大陆市场能接受电影,这是台湾导演过去缺乏的视野,但现在一年只有二、三部这种电影,数量远远不足。
对于喜剧的表现形式及呈现场域,朱延平自有一套看法,“笑点不会变,手法会变。喜剧不能一个人在小放映间看试片,要很多人一起看、一起笑,不然效果会有落差。在试片间和大银幕放出来的感受不同、有没有音效差别也很大,喜剧是落差很大、很容易被低估的一种影片类型。”
起来郝劭文、释小龙还有吴孟达也算是在童年陪伴我们长大的演员了,看到满头白发的吴孟达,不禁叹息岁月流逝,如今《新乌龙院》还有这么大魅力与票房号召力吗?时隔24年再度归来的《新乌龙院》能否在未来众多大片中突围?台湾商业片导演朱延平,真不希望就这么被时代淘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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